【JOJO】【JDJ无差】病

☆选择继续做人的律师迪奥和喜欢绘画的考古学家乔纳森。

☆故事发生在十九世纪的利物浦。

       迪奥•布兰度觉得他生病了,他食欲不振再加上夜夜失眠,即使面对散发出诱人香气的煎得恰到好处的小牛排,面对有着厚薄适中的床垫和四个柔软羽毛枕的巨大床铺,他都无动于衷,产生不了任何喜悦。

       我应该离开这里去医院,他想。

       再一次从餐厅提前离开,丢下一顿完美晚餐的迪奥放任自己躺在床上,身下的柔软完全不能让他有一丝一毫的放松,除了面对眼前无边无际的黑暗——得了吧,现在谁还有心思开灯。

       他没法看清眼前的房间,尽管他知道床铺的对面是一幅优美的风景画,有着精致的笔触和令人叫绝的光影效果,但迪奥一直觉得这是幅愚蠢的作品,可能这是因为他的作者是乔纳森。

       乔纳森•乔斯达,他名义上的兄弟,从十三岁起便针锋相对的对手,在迪奥眼里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笨蛋。但这个笨蛋除了让人能无时无刻处于嫌弃状态以外,他还有一项迪奥没有掌握的技能——绘画。

       像所有贵族家庭的标准小少爷,乔纳森也拥有贫民——当然这是指十三岁以前的迪奥——无法想象的奢侈生活,和在奢侈生活中培养出来的娱乐消遣技能。贸贸然闯入一个崭新的世界并不能让怀揣的野心瞬间转变为指尖上的艺术,尽管表面上看来迪奥是一个标准的绅士,但他不会任何一项「无用的技能」,比如绘画或者小提琴。

       这幅画诞生在他们还只有十六岁的时候。

       乔纳森喜欢春天,尤其喜欢冰消雪融,百花斗艳的季节。他不喜欢初春。初春时通常有将尽未尽的冷雪,踩上去不是咯吱咯吱的干爽,也不是深陷其中的松软,而是拖泥带水的肮脏,让光洁的鞋面变得像踩过了贫民窟的脏水洼。同样,他也不喜欢暮春。等花朵开过再随着时间掉落在土地上,葱葱郁郁的绿叶逐渐遮蔽了天空,偶尔才能看到被枝条分割得支离破碎的光线吝啬地落在草地上,灼热随着时间的推进霸占了舒适的地盘,这实在不是一个好时节。但是,百花盛开的时候便不同了。有了或红或粉或黄或白的花朵的点缀,即便是不去刻意欣赏,也会为这样的美丽折服。

       于是,懂得欣赏同时又懂得享受生活的乔纳森在一个周末独自去了承载着他青春的河边,结果便有了这样一幅愚蠢无比的风景画,作为迪奥的生日礼物。

       十六岁的乔纳森已经有了不亚于成年人的健壮的身材,少年时期时常出现在他身上的泥土和草叶也像是突然之间消失在了他的生活中,取而代之的是干净的手帕和洁白修长的双手。除了那双依然澄净如深海的眸子,迪奥再也找不到十三岁初见乔纳森时候的熟悉感,这也许与他日渐隐藏自己去选择当乔纳森的朋友和兄弟有关系。尽管迪奥并不想承认,十六岁的乔纳森送给他一幅画当生日礼物的时候,尽管他用了无数刻薄的语言去挑剔,这幅「俗气到让人想看看作者是不是从一千年前就活在乡下」的画作,从那天起就始终如一地悬挂在他的卧室。

       这场病我大概是被传染的,他又想到。

       由于对面的那幅画散发出让人不愉快的气味——似乎是这样。迪奥从原本正面仰卧的姿势翻了个身,对着垂下了厚重窗帘的窗户,尽职尽责的窗帘让外界的光线没有一丝偷溜进房间。迪奥伸手揉揉眼睛,想尽量早点进入梦里,但他显然失败了。床头有一个巨大的干扰者,于是他伸手将那块怀表握在手心,想尽力甩开离自己远一些,不久以后他放弃了这项残忍的行为,毕竟这只是块无辜而又普通的表,不是吗?

      「不,这当然不是一块普通的表,这是你生病的根源。」迪奥打开怀表,他看不清表盘上的时间,但他听到了表针走动的时候他的心对他讲的话,「这是乔乔的表。」

      「没错,这是乔乔的表,但十三岁的时候就是我的了。」迪奥无声地反驳,但很快他发现自己并不能发出任何一个音节,哦该死的,这是乔乔的表,笨蛋乔乔的表——

       十三岁的迪奥刚刚从贫民窟的泥淖中离开,初次踏入上流社会的巨大变化让从小就蠢蠢欲动的野心越发膨胀,每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都让他做到了堪称完美。无论是在餐桌上用刻意训练的标准用餐礼仪让乔纳森在对比下相形见绌,还是用贫民窟的拳击方法让对方趴在地上流血,或者说不经过房间主人的同意直接拿走雕刻着精美花纹的怀表,一切能够让乔纳森不开心的事情就是他迪奥开心的所在,直到某一天,从来都只会逆来顺受的「小少爷乔乔」,用令人震惊的爆发力打得迪奥泣不成声,这样的挑衅才在他们的生活中暂时画上句号。虽然伤口早已痊愈,但「乔纳森并不是只会忍受」的结论让迪奥愈发了解到他的幼稚,忍耐成为了他的生存法则,只要能达到想要的目的,一时低头算不得什么大事。

       现在这块怀表成了病源——这实在太荒唐了,这和乔乔上个周末带来的消息一样荒唐。满面笑容的乔乔在上周六晚餐时分宣布他即将要跟随一个知名考古队离开一个月——该死的上帝,你为什么会让乔乔这个笨蛋露出这样的表情呢?等他回过神来,诸如「古董乔乔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希望你别把自己埋在地下真正成为古董」这样一点也不绅士的话已经在空气中弥散,他甚至可以看清楚乔治——他的养父脸上惊讶而失望的神情。

       看在上帝的份上,为什么乔乔不能另外挑一个时间说呢?或者可以提前告诉他,但乔乔没有任何必要需要提前告诉他,迪奥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一点。他擅长捕捉别人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但对于自己的一切可有可无的细微感受完全不在乎,只要乔乔不痛快,只要其他人对他满意就行了。

       而前天乔纳森离开了,在迪奥忙着处理一些陈年案件记录的时候离开了——他甚至没给他留下一封信。想到这里,迪奥紧紧握住了手心的怀表,即使表面的花纹硌得掌心隐隐作痛,但这样的痛苦让他觉得无比真实。

       我明天需要休息,他最后想。

       心脏仿佛被谁紧紧攥在手里,无法呼吸地痛苦和窒息感让迪奥迫切想发出一阵阵呻吟,或者大声的吼叫。他把怀表掷向门口,抓起柔软的羽毛枕盖在自己头上,尽可能地向下紧缩,手指抓紧身下的床单,不时也会自己的手臂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和乔乔有关,该死的他就不能在离开的一个月里带走他的一切吗?凭什么他迪奥要因为这样一个人生病——脑海中混乱不堪的迪奥像是抓住了什么,他哆哆嗦嗦扔下头顶的枕头,猛地坐起身,睁大眼睛看着这个眼前漆黑一片的房间。

       是的,他真的病了,名字叫「愚蠢可笑的乔乔散播过剩的友情亲情以至于感情泛滥变质使他的义兄弟神经产生错乱综合征」。

       或许我们可以用另外的名词概括,学术界称之为「相思病」。

2017-12-17  /  93热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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